第七十章 戛然而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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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初禾、劉初照剛走近客廳，就看到了坐在媽媽身旁的那個熟悉的身影，兩人鼻子一酸，不敢置信的跑到近前，看清楚後眼睛瞬間紅了，喜極而泣。
“爸，你醒了？”
“爸，你竟然好了！”
兩人異口同聲，聲音激動，滿臉的不敢置信和驚喜。
趙爺爺輕咳了一聲，重重的說道:
“你們兩個，跪下！”
劉初照看了大哥一眼，大哥連思索都沒有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，跪在了趙爺爺腳邊，他也慌忙跪了下去。
劉初照敏銳的察覺到了爸爸不舍的情緒，爸爸醒了，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，可看爸爸的樣子，倒像是要說遺言，眼前的一切難道只是回光返照嗎？
“我要你們兩個向我發誓，在我走以後，會要善待你們的媽媽，不要讓任何人給她委屈受。
這一輩子，我沒讓她受過任何人的委屈，現在我不能繼續陪著她了，你們兩個孩子，一定要尊重她！”
趙初禾急了，立馬喊道:
“爸，你別說這樣喪氣的話，你都好了！”
趙爺爺看了眼表，七點四十八分四十秒，沒時間了。
他重重的重覆了一遍:“答應我！”
“爸，你放心吧，無論如何，我們都會孝敬媽媽的！”
劉初照鄭重的說道，同時伸手推了推自己大哥，趙初禾看了他一眼，急切的點頭。
“爸，你說這話太見外了，你和媽是我們的親人，是我們最親的人！”
看到兩個兒子都答應了，趙爺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，他握著劉奶奶的手，搖了搖頭:
“撒謊，無論父母兄弟有多親，等結婚後，最親的人都是伴侶。
老大你性格暴躁，幸好大兒媳婦心思細膩。老二你沈靜穩重，自己心裏有數。我對你們很放心，你們的生活，我也沒什麽好囑咐的。
我只有一點不放心，就是你們的媽媽，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她，一定啊！”
“爸，你放心吧。”
趙大叔42歲，劉小叔38歲，兩個年過半百的大男人，此時在自己父親面前淚眼汪汪，哭的滿臉通紅。
無論孩子多大，在父母面前都是小孩。
無論孩子多大，都需要爸爸媽媽的存在。
時針‘噠’‘噠’的走著，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，趙爺爺手心發涼，7:49了。
他還有不到五十秒的時間，只剩五十秒。
五十秒，能做什麽呢？
對大多數人來說，什麽都做不了。
時間彈指流逝，唯有失去時才知道珍惜。
放心？趙爺爺哪裏能放得下心。
唯有他自己守著夫人，護著夫人，才最能放心。
可惜，可嘆，可恨，他竟然要先走一步。
趙爺爺握著劉奶奶的手，溫柔的看著她，眼睛中眷戀的愛意和不舍幾乎要溢出來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:
“夫人，跟著我，你有後悔過嗎？”
劉奶奶擦了擦眼淚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，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:
“從來沒有，先生，遇到你以後，我從來沒有後悔過，只有慶幸和感恩。
遇到你，讓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。
哪怕再遇到你之前，我生活的很糟糕，可是遇到你我才知道，這是因為老天把最好的留給我了，我這一生能遇到你，真的真的很開心。”
“先生，我一點都不夠好，你有沒有後悔娶了我？”
“後悔？哈哈，我哪有時間後悔。”
臨了臨了，趙爺爺爽朗的笑了起來:
“我天天想著怎麽疼你，怎麽變著花樣為你做雲吞面，怎麽逗你笑，真是一點後悔的時間都沒有。
你覺得你不夠好，可是在我心裏啊，你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珍寶！”
他說完沈默了一秒，才接著說道:
“其實我心裏一直後悔一件事，就是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，讓你受了那麽多年的欺負。
如果有下輩子，我一定要早早的遇到你，不讓任何人欺負你。
你要好好活著，別害怕，別擔心，我先去探探路，看看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，你乖乖的，知道嗎？”
劉奶奶哽咽著點頭，隨著點頭的動作，眼淚一滴滴的淌下來，她像是宣誓一樣鄭重的開口:
“我等你。”
這輩子，下輩子我都等你。
兩雙枯瘦的手握在一起，訴說著不舍和愛意。
劉奶奶的心漸漸地沈了下來，手中溫熱的手掌，像是生機耗盡了一樣，竟然快速的冰涼了起來。
她驚慌的握緊了趙爺爺的手，試圖能讓趙爺爺再度溫暖起來。
“先生，你餓不餓？剛剛你做了兩碗雲吞面，你都沒吃，我端來給你吃！”
趙先生一定是餓了，手才會冰涼，吃下雲吞面，身體就熱了，就不會涼了！
五十秒的時間，似乎變得格外短，又格外漫長，趙爺爺制止了劉奶奶的動作，他輕聲說道:
“那一碗不是給我做的，而是做給那位給了我奇跡的存在。
無論是誰，謝謝你，非常的感謝，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跡，謝謝你。”
趙爺爺站了起來，認真的鞠躬，真誠的道謝。
他看到秒針還有5秒時間，分針就會指向50，7:50，他偷來的時間結束的地方。
最後五秒鐘，說點什麽好呢。
趙爺爺拉著劉奶奶的手，想起了兩人結婚時執子之手、與子偕老的約定，他伸手將夫人抱在懷裏，趙爺爺低頭額頭抵著劉奶奶的額頭，遺憾的說道:
“夫人，小哭包，秀蓮，對不起，我們的約定我做不到了，你千萬別生我的氣，我以後哄不到你了。”
目前時間，7:50分整。
生機無限的流逝，趙爺爺感覺每一次呼氣，身體就冷一分，他長籲了口氣，帶著濃烈的不舍，濃烈的遺憾，濃烈的愛意，最後一次向自己的夫人表白:
“夫人，對不起，我愛你……”
他無盡惋惜和遺憾的笑了起來，輕輕低頭，眷戀的吻上劉奶奶的額頭。
這個吻，包含了他對劉奶奶幾十年如一的愛意，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情意，幾十年心意相通的默契，幾十年執子之手的約契。
劉奶奶閉上眼睛，任由趙爺爺的吻落在額前，他的唇冰涼一片，毫無溫度。
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，她恍惚間聽到了自己的聲音，輕輕的，很輕很輕的聲音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
這個蒼老的聲音聽在耳朵裏，和當年結婚時自己青澀的聲音重疊在一起，幾十年的歲月，不過是開頭一句羞澀的‘我愛你，我也愛你’，結尾一句眷戀的‘我愛你，我也愛你。’
察覺到趙爺爺呼出的氣都變的冰涼，劉奶奶驚慌失措了起來，她努力的想著辦法，試圖挽留趙爺爺彌留之際的生命。
“先生，我今天是不是還沒有誇你雲吞面做得好？
你這麽傲嬌的人，我要使勁誇你，你第二天才會繼續給我做雲吞面對不對？
先生，你雲吞面做的真好吃，我好喜歡，明天早上繼續給我做好不好？
最近的螃蟹肥了，我明天早上想吃蟹黃雲吞面，你給我做，行不行？”
趙爺爺吐出最後一口氣，伸手摸了摸夫人的銀發，眷戀的說道:
“好。”
戛然而止，一片冰涼，再無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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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異口同聲，聲音激動，滿臉的不敢置信和驚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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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初照看了大哥一眼，大哥連思索都沒有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，跪在了趙爺爺腳邊，他也慌忙跪了下去。
劉初照敏銳的察覺到了爸爸不舍的情緒，爸爸醒了，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，可看爸爸的樣子，倒像是要說遺言，眼前的一切難道只是回光返照嗎？
“我要你們兩個向我發誓，在我走以後，會要善待你們的媽媽，不要讓任何人給她委屈受。
這一輩子，我沒讓她受過任何人的委屈，現在我不能繼續陪著她了，你們兩個孩子，一定要尊重她！”
趙初禾急了，立馬喊道:
“爸，你別說這樣喪氣的話，你都好了！”
趙爺爺看了眼表，七點四十八分四十秒，沒時間了。
他重重的重覆了一遍:“答應我！”
“爸，你放心吧，無論如何，我們都會孝敬媽媽的！”
劉初照鄭重的說道，同時伸手推了推自己大哥，趙初禾看了他一眼，急切的點頭。
“爸，你說這話太見外了，你和媽是我們的親人，是我們最親的人！”
看到兩個兒子都答應了，趙爺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，他握著劉奶奶的手，搖了搖頭:
“撒謊，無論父母兄弟有多親，等結婚後，最親的人都是伴侶。
老大你性格暴躁，幸好大兒媳婦心思細膩。老二你沈靜穩重，自己心裏有數。我對你們很放心，你們的生活，我也沒什麽好囑咐的。
我只有一點不放心，就是你們的媽媽，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她，一定啊！”
“爸，你放心吧。”
趙大叔42歲，劉小叔38歲，兩個年過半百的大男人，此時在自己父親面前淚眼汪汪，哭的滿臉通紅。
無論孩子多大，在父母面前都是小孩。
無論孩子多大，都需要爸爸媽媽的存在。
時針‘噠’‘噠’的走著，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，趙爺爺手心發涼，7:49了。
他還有不到五十秒的時間，只剩五十秒。
五十秒，能做什麽呢？
對大多數人來說，什麽都做不了。
時間彈指流逝，唯有失去時才知道珍惜。
放心？趙爺爺哪裏能放得下心。
唯有他自己守著夫人，護著夫人，才最能放心。
可惜，可嘆，可恨，他竟然要先走一步。
趙爺爺握著劉奶奶的手，溫柔的看著她，眼睛中眷戀的愛意和不舍幾乎要溢出來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:
“夫人，跟著我，你有後悔過嗎？”
劉奶奶擦了擦眼淚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，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:
“從來沒有，先生，遇到你以後，我從來沒有後悔過，只有慶幸和感恩。
遇到你，讓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。
哪怕再遇到你之前，我生活的很糟糕，可是遇到你我才知道，這是因為老天把最好的留給我了，我這一生能遇到你，真的真的很開心。”
“先生，我一點都不夠好，你有沒有後悔娶了我？”
“後悔？哈哈，我哪有時間後悔。”
臨了臨了，趙爺爺爽朗的笑了起來:
“我天天想著怎麽疼你，怎麽變著花樣為你做雲吞面，怎麽逗你笑，真是一點後悔的時間都沒有。
你覺得你不夠好，可是在我心裏啊，你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珍寶！”
他說完沈默了一秒，才接著說道:
“其實我心裏一直後悔一件事，就是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，讓你受了那麽多年的欺負。
如果有下輩子，我一定要早早的遇到你，不讓任何人欺負你。
你要好好活著，別害怕，別擔心，我先去探探路，看看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，你乖乖的，知道嗎？”
劉奶奶哽咽著點頭，隨著點頭的動作，眼淚一滴滴的淌下來，她像是宣誓一樣鄭重的開口:
“我等你。”
這輩子，下輩子我都等你。
兩雙枯瘦的手握在一起，訴說著不舍和愛意。
劉奶奶的心漸漸地沈了下來，手中溫熱的手掌，像是生機耗盡了一樣，竟然快速的冰涼了起來。
她驚慌的握緊了趙爺爺的手，試圖能讓趙爺爺再度溫暖起來。
“先生，你餓不餓？剛剛你做了兩碗雲吞面，你都沒吃，我端來給你吃！”
趙先生一定是餓了，手才會冰涼，吃下雲吞面，身體就熱了，就不會涼了！
五十秒的時間，似乎變得格外短，又格外漫長，趙爺爺制止了劉奶奶的動作，他輕聲說道:
“那一碗不是給我做的，而是做給那位給了我奇跡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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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五秒鐘，說點什麽好呢。
趙爺爺拉著劉奶奶的手，想起了兩人結婚時執子之手、與子偕老的約定，他伸手將夫人抱在懷裏，趙爺爺低頭額頭抵著劉奶奶的額頭，遺憾的說道:
“夫人，小哭包，秀蓮，對不起，我們的約定我做不到了，你千萬別生我的氣，我以後哄不到你了。”
目前時間，7:50分整。
生機無限的流逝，趙爺爺感覺每一次呼氣，身體就冷一分，他長籲了口氣，帶著濃烈的不舍，濃烈的遺憾，濃烈的愛意，最後一次向自己的夫人表白:
“夫人，對不起，我愛你……”
他無盡惋惜和遺憾的笑了起來，輕輕低頭，眷戀的吻上劉奶奶的額頭。
這個吻，包含了他對劉奶奶幾十年如一的愛意，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情意，幾十年心意相通的默契，幾十年執子之手的約契。
劉奶奶閉上眼睛，任由趙爺爺的吻落在額前，他的唇冰涼一片，毫無溫度。
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，她恍惚間聽到了自己的聲音，輕輕的，很輕很輕的聲音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
這個蒼老的聲音聽在耳朵裏，和當年結婚時自己青澀的聲音重疊在一起，幾十年的歲月，不過是開頭一句羞澀的‘我愛你，我也愛你’，結尾一句眷戀的‘我愛你，我也愛你。’
察覺到趙爺爺呼出的氣都變的冰涼，劉奶奶驚慌失措了起來，她努力的想著辦法，試圖挽留趙爺爺彌留之際的生命。
“先生，我今天是不是還沒有誇你雲吞面做得好？
你這麽傲嬌的人，我要使勁誇你，你第二天才會繼續給我做雲吞面對不對？
先生，你雲吞面做的真好吃，我好喜歡，明天早上繼續給我做好不好？
最近的螃蟹肥了，我明天早上想吃蟹黃雲吞面，你給我做，行不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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